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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晉江文學網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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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一個人低垂著頭在金晨大廈外面的廣場晃蕩,有點失魂落魄,夜幕之下,夏風卷著幾許涼意,看著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相互偎依,心裏竟有些空落落。

她突然有些思念,那些可以朝著季城無理取鬧,亂發脾氣的日子。

雖然她曾經惱過,季城從來都是拘謹的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摟抱在懷裏,而是僅僅攥著她的手,但是只要她不甩開,他是從來就沒有主動松開過。

那樣的日子,即使季城不在身邊,她也可以趾高氣昂的笑話那些為了男友患得患失的女性朋友,她的季城,從來就不會讓她有這樣的不確定感。

“啪啪”李娜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李娜,你在亂想什麽呀!回憶有意思嗎?他已經是別人的男人了。”

心裏很難受,“惡……”李娜沖向一旁的垃圾桶,遏制不住的吐了起來。

尷尬,窘迫,難過,以及外人或冷漠或嫌惡的目光。

李娜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裏,生生的疼,她已經拋棄了季城,她不能再丟了童海,她的人生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

季城起的很早,當全家人都還在夢鄉之時,他已經踏著晨輝的一點曙光跑步去了。

他起那麽早,一是因為昨晚他受打擊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婆能一腳將他從床上踹下去,所以他就只能懷疑是自己疏於鍛煉,體能下降了。二是一整晚抱著老婆,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又起反應了。

血氣方剛的年紀,沒能在新婚的當口,肆無忌憚的瀉瀉火,當然反應就尤其的強烈。可是就算他再禽獸,也知道老婆身懷有孕,適可而止的道理。

這事,還是等今晚上觀察觀察老婆的身體狀況再說吧。

白小白起床的時候,季城正在客廳裏做俯臥撐。

“五百五十一,五百五十二,五百五十三……”宋雯雯拿著英語書,眼睛卻是瞄著大哥的方向,碎碎念著。

白小白睡眼朦朧,看那搖搖晃晃的姿勢,根本就沒註意四周的家具,沒被碰著摔倒,真是奇跡了。

然後宋雯雯目瞪口呆的看著新嫂嫂就這麽閉著眼睛,伸著懶腰,從自家大哥的後背踩踏了過去。隨著大哥身體的擡高降低,還起伏了一下,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繼續行走的步伐。

“奶奶早,爺爺早,陳姐早,”白小白掃了眼屋子,最後目光落在宋雯雯頭上,“小姑子早。”

宋雯雯臉色微紅,這個少女並沒有那麽快的忘記了自己昨日的無禮,低低喊了聲,“嫂子好。”

因為白小白起的晚,季楠已經上班了,所以她並未看見她。奶奶看到孫媳婦起來了,就熱熱鬧鬧的招呼大家吃早飯。

白小白有些郝然,她沒想到大家都在等她,吃早飯的時候特不好意思的和奶奶商量,讓他們往後都不要等自己了。

奶奶笑的開心,“沒事,沒事,反正也不餓。”

宋雯雯往嘴裏急不可耐的塞了一個煎餃,附和道:“是啊,我們都不餓。”餓死了啊!早知道就再睡一會了,可是多少年的習慣了,到點就得醒啊。

吃過早飯,按照先前的計劃,季城帶小白去買首飾。季楠早些日子在“水月坊”定了新人衣裳的款式,順便也可以拿回來了,若是萬一不合身的話,好在那家店衣裳款式多,即使臨時調換也來得及。

爺爺奶奶則需要再確定一下是不是該請的人都請齊了。季楠只是半天的班,下午也會回來幫忙,那些酒席上要用的酒水喜糖喜煙禮盒以及婚宴的布置也都專門交給了婚慶公司打理。

只是季楠和小白都不是喜歡被起哄的人,所以並沒有請司儀,補辦婚宴麽,請熟人朋友親眷吃吃喝喝,認可他們這一對,那這效果也就達到了。

宋雯雯如今高一結束,下學期就高二了,課程比較緊張,暑假季楠也給她報了補習班,吃完早飯後,也沒耽誤拿起書包搭了季城的順風車就去補習了。

“你表妹家是怎麽回事?”白小白靠在車窗旁隨口問道,其實她並不是關心,而只是單純的好奇,她不明白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花季少女,怎麽一天到晚的情緒不穩定,要不暴躁的見著誰都戳一下,要不就悶不吭聲誰喊她都不應一聲。

季城沈聲道:“我那個姑父……在外面有了女人,還有了私生子。”

“噢?”白小白挑了眉,這樣的人閹了不就一了白了了。

“你一定奇怪我姑姑為何不離婚。其實怎麽說呢,我姑姑和我姑父是自由戀愛,我姑父是書香世家,我們倆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問題出就出在,我姑父是個導演。你知道這樣的行業,經常接觸女明星,那潛規則啥的,唉,比較亂。不過姑父一直都挺恪守原則守本分的,那女的,具體我也不清楚,也許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吧,事後姑父非常後悔,在姑姑沒發現之前就跟那女的斷了,給了一大筆錢,那女的也相安無事的走了。可沒想到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抱了個孩子。”

“然後你姑父死活不肯離婚,你姑姑就不離了?”

“嗯,我姑父愛我姑姑,他當然舍不得好好的家就這麽撒了,所以拼命的求我姑姑。而且宋家人也一直對我姑姑非常的好。離了婚,雯雯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對她日後成長、嫁人都有影響。”

不過季城這個男人,恐怕不會想到另一層,那就是女人的心有不甘。那個女人比季楠年輕二十歲,長的只能算年輕,但是並不是很漂亮,年輕的時候季楠可以說是軍區文工團有名的大美人。但是再美艷的女子,也抵不過歲月流年,美人遲暮。

季楠可以一氣之下,憤怒的和丈夫離婚,但卻忍受不了,年輕女人懷裏抱著自己老公的孩子登堂入室的逼宮。

她拼著一口氣,即使自己過的不見的多開心,但也不會把那個位置讓出來。雖則夫妻二人之間已經有了一道難以跨越的溝壑,但她也不甘將自己曾經在最美的青春年華想托付的男人再拱手讓給他人。

對付小三,季楠的姿態很高,她不管也不爭吵,冷眼旁觀。

而宋家父母也不承認那個小三媳婦,因為連兒子都不認的女人,他們又怎麽可能請進家門,他們曾經明裏暗裏塞了很多錢,可是那女人嘴上說的漂亮,但是一沒有錢的時候,就會抱著那具有宋家骨血的腦癱兒子,到宋家哭訴,哀嘆孩子的可憐身世。

季楠雖對宋翰林感情篤深,可是再堅韌的感情也經不起小三的死纏爛打,最終季楠和宋翰林還是走向了形同陌路,倆人維持表面的和諧,不讓雙方父母操心,不讓對方的形象受損,但也成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季城帶著白小白在一處大商場外停了車。

商場的一樓很顯眼的位置便是金店。

白小白眼中閃著金光,卻是一頭撲到了金光閃閃的黃金櫃臺。

季城楞了楞,因為他已經在最前面的鉑金櫃臺站住了腳。那話怎麽說的?不是說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的麽?

白小白是狂熱的黃金愛好者,季城不知道的是,她在國外的某家銀行存儲了大量的黃金,不為別的,只是她曾經看過一個典故——金屋藏嬌。

她想鑄一座金屋——將自己藏起來。

不過,現在她有些改變主意了。

“季城,我鑄一座金屋將你藏起來吧。”白小白細長的手指搭在季城的前胸,揚起笑臉,身子後仰,一只腳腳尖著地,很美的曲線。

黃金櫃臺的營業員溫和的笑了笑,季城捉住白小白的手握在掌心,故意曲解道:“我有那麽不能見人麽?”

白小白斜睨了他一眼,踮起腳尖,呼著清淡的香氣,附耳低聲說:“你脫了衣服試試。”腳掌著地的時候,紅潤的唇還若有似無的滑過季城的臉頰。

白小白感到自己的手被握緊了,季城的臉又凝住了,這個男人呵,又不好意思了。

“你看喜歡什麽東西,快買,我們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忙。”

“我要你給我選。”白小白撒嬌。

季城都無語了,心中默念,這是我女兒,是我女兒,我女兒。

季城一眼相中了一對龍鳳鐲,對於現代的年輕人來說,是非常俗氣古老的款式,但是卻頗受大媽們的歡迎。

“為何要選這個?”白小白不解。

季城理所當然,“分量足,夠大。”臨走的時候,奶奶就一再叮囑了,不能對媳婦小氣。

清油炒韭菜,各人媳婦各人愛

白小白彎了嘴角,她男人果然夠——實在。

營業員笑瞇瞇的將那對足有一百多克的鐲子拿上了櫃臺,白小白一雙細細白白的手套上了鐲子。

“不錯,好看。”季城拉著小白的手,擲地有聲。

營業員嘖嘖稱讚,“小姐你戴著真好看,你男朋友真有眼光。”她即是想推銷拿提成,又是由衷的讚嘆,美人果然是美人,再俗氣的東西都能戴出大雅的感覺。

叮鈴鈴,季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笑了,發小的電話,拍了拍小白的手,“我去接個電話,你慢慢選,選好了,一起付錢。”

季城接了電話,快步離開了人多的地方,而是找了處拐角僻靜點聊了起來。

白小白褪了手鐲,“先包起來。”然後繼續漫不經心的挑首飾,其實她並不喜歡戴首飾,一個殺手,要的就是幹凈利落,若是身外之物太多,只會成為拖累。

“海哥,人家不依嘛……”女人嗲的都能掐出水來的聲音。

白小白不自覺的摸了摸胳膊,雞皮疙瘩呀,暗自羞愧道:難不成自己平時就是這般的惡心人?循聲看了去,卻與一個清俊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童海目光閃了閃,小美女一枚,這是童海對白小白最直觀的評價。

白小白收了目光,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櫃臺,她在等季城,挑首飾這樣費神的事情理應男人來做。

桑尼纏在童海的臂彎上,有些不滿童海將目光放到了其他女人的身上,但她也聰明的不會隨便發作。

所以桑尼只是裝作沒看見般的也靠近了櫃臺,此時營業員正拿著一對龍鳳鐲準備放進禮盒,對著白小白的方向問道,“小姐,除了這對鐲子你還想要什麽?項鏈?戒指?”

“嗯,等等先。”

“呀!這個鐲子好看,”桑尼劈手奪了營業員手中的鐲子,後者害怕將鐲子扯變形了,急急的松了手。

桑尼忙不疊的將鐲子套在了手上,“海哥,好不好看?”

營業員有些為難,童海她是認識的,他經常會帶女伴來這裏挑東西,而這家店的小老板是童海的好兄弟薛邵東。

“對不起,這個鐲子剛才那位小姐已經要了,您再看看其他的款式好嗎?”營業員擺上職業笑容,禮貌的問道。

“海哥,”桑尼直接忽視了營業員,而是求助的看著童海,“我好喜歡這對鐲子,你送我好不好?我的生日快到了,海哥。”桑尼說著話便將自己的胸蹭上了童海。

童海喜歡女人屈服自己,甚至是卑微的對自己討好獻媚,於是大方的對營業員說道:“你再拿一對出來。”

“抱歉,童老板,就這一對了,沒貨了。”營業員恭敬的回道。

童海沒吭聲,桑尼扭了扭屁股,“我就要這個。”

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有時僅僅只是想試探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卻毫無意義的和其他女人爭搶一件其實自己也並不是很喜歡的東西。

營業員無奈,只得去和白小白商量。

白小白揚了一張笑臉,似乎才知道有人正在和她爭東西,營業員看白小白笑的單純無害,以為有戲,再接再厲道:“小姐,您在選選其他的款式好不好?我們店還有許多更漂亮,更適合您氣質的手鐲,我幫您挑挑看。”

“你以為……我會將我老公準備送我的東西,輕易的讓給別人?”白小白笑的雲淡風輕,可營業員楞是從她的字裏行間聽出了一絲寒意。

有老公了?桑尼眉頭一松,突覺這樣的爭搶又沒意思了。

“哐當!啪!”一聲巨響,黃金櫃臺突然被一把斧子劈碎。

倆個蒙面男人就這麽毫無預兆的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三倆下將櫃臺上的黃金首飾掃蕩一空。

眾人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住了,驚叫聲不斷。

倆人搶完轉身就跑,可其中一人卻遲疑了一下,因為他還看到了桑尼已經褪下來拿在手中的金鐲子。

歹徒劈手就要去搶,桑尼看那人舉著斧頭,像是嚇壞了,竟尖叫連連的將鐲子攥緊忘記了松手。

於是乎,毫無意外的,柔軟的金鐲子,就這麽被倆股力量給扯的變形了,最終那鐲子還是被歹徒給搶了去。

“混蛋!”本來一直冷漠的閃身站在一邊的白小白一眼瞄到自己的鐲子居然就這麽被扯變了形,怒從心氣,抓起櫃臺上的塑料告示牌毫無預兆的劈頭精準的砸在了歹徒的腦門上。

力道很大,那歹徒被打的一懵,舉著斧子兇神惡煞的正待反應,猛覺□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烈疼痛,身子一弓,就滾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打滾,罵罵咧咧,哭天搶地。

在場的所有回過神的男同胞,幾乎都同時感覺□一緊,那人,蛋被踢爆了吧?!

童海就這麽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小美女收了秀氣可人的玉足,然後一臉懊惱的撿起被歹徒在巨疼之下,隨便扔在地上的已經面目全非的金鐲子。(晉江文學網獨家發表)

“SHIT!”白小白挑眉看著那鐲子,對著男子不停翻滾的身子又狠狠踢了幾腳。

眾人傻了眼,終於有反應過來的哆哆嗦嗦的報了警,還有好心的人還打了120.

很快,大廈的保安系統迅速做出了反應,幾個年輕力壯的保安以虎狼之勢,手持棍棒,前仆後繼的沖了過來,然後將已經疼的昏死過去的歹徒團團圍住——面面相覷。

警車響起,商場人聲鼎沸。

中國人喜歡看熱鬧,所以當危險解除,黃金櫃臺四周迅速被看熱鬧的市民圍了個水洩不通。也有後知後覺的微博達人,拍客一族紛紛掏出了手機,拍照的拍照,更新心情的更新心情,傳微博的傳微博。

白小白將鴨舌帽拉低,直到蓋住了整張臉,隱進了人群之中。

警察迅速的控制住了現場,季城跟刑警隊長握了握手,將自己抓住的三個歹徒移交給了他們。先前他被發小糾纏住,一直電話就沒掛掉,可是突然在商場門口停下的一輛黑色小轎車引起了他的註意,然後是倆個著裝怪異的男人迅速的跳下車,一個人挎著一個大包,裏面似乎還藏了什麽東西,車上還有倆個人,一個仍舊握緊方向盤,另一個則站在車外緊張的四處張望。

片刻功夫,果不其然,商場出現了異動,有人大聲驚呼喧嘩。季城來不及多想,上前就控制住了手持一個斧頭從商場內亡命般躥出準備上車的歹徒,幾乎同時,候在車內的歹徒一前一後持了砍刀下車。

一對三,赤手空拳對手持利刃,雖則麻煩了點,倒也三拳兩腳就解決了,只是警察未到,他不能離開,心焦著小白的安危。

“老公,”小白哭哭啼啼的撲進了季城的懷裏,“太可怕了,我好怕。你到哪裏去了?”

“沒事,沒事了。”季城拍了拍白小白的後背,愧疚不已,抱著她上了警車,因為他還要跟著警察去做筆錄。

沒多久,金店的小老板薛邵東接到電話後,也趕了過來,因為他就在附近,所以來的很快。

童海還沒有走,桑尼顯然是被嚇到了,已經驚魂未定的先行離去了。

薛邵東看了眼被砸的店鋪,詢問了營業員一些情況,金店的店長已經和警察一起去警局做筆錄了。

“沒傷著人就好,”薛邵東籲了一口氣,這才看向童海。

童海雙手交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個子高,偏瘦,但不是那種柔弱的瘦,而是時下年輕人流行的那種精瘦。因為一個經常去健身會所的商業精英男,是不會給人瘦弱之感的。

童海的皮膚很白,五官也很俊俏,長的肖似他的母親,當然一個男人若是只是有錢而不好看的話,也不配稱為“花花公子”了,有錢有貌,這是混跡情場的最基本的資本,當然你要懂女人心,擁有幽默感,有點手段,還要會說甜言蜜語。

當然,若是你能擁有一張無害的面孔那就更好了——這也是童海得天獨厚的條件。

“我好想看上一個女人了。”童海突然說道。

薛邵東訝然,雖然童海看上女人很尋常,這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只要是童海喜歡的就基本上沒有他得不了手的。

只是,在他的金店被砸的時候,他特意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

“一只母老虎。”童海突然大笑。

那是一只長著小白兔面孔,卻有著老虎般兇狠爆發力的有趣的女人。

**

“啊……”白小白仰身躺倒在大床上。待季城靠近,她便踢了腳上的鞋,將雙腳放在季城的身上,晃著腳趾頭,意思很明顯。

季城捏了捏老婆的腳趾,按著足底的穴位,滿腹心事,因為剛才他在警局,從金店取來的錄像帶他也看了。

她媳婦的表現,實在是……

想想都蛋疼!

小白的解釋很簡單,她是被嚇到了,並且那哭哭啼啼,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的確騙過了所有人。

只是季城是什麽出身?如鷹般的警覺,一直是他們的基本素質。

況且媳婦揍人的手法,動作精準,且爆發力強的很啊!

季城想著心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噝……”白小白皺著一張小臉,“疼。”

“噢……”季城甩了甩頭,看了眼躺在床上柔若無骨的老婆,自己這是胡思亂想什麽啊?老婆沒被人傷著已經是萬幸了!

樓下奶奶好像喊了句什麽。

“哐……”房門被突然推開,宋雯雯低著頭捂著半張臉突然沖了進來。

季城擡頭與宋雯雯對視了一眼。

宋雯雯短暫的錯愕,知道自己剛才心急進錯了房間,掉轉身就往回跑。

“雯雯!”眼尖的季城已經看到了宋雯雯胸前的斑斑血跡,已及那捂住臉頰指縫間露出的鮮紅。

宋雯雯跑的很快,迅速關了房門,上了暗鎖,抽出寫字臺上的濕巾。忍著痛將臉頰上的血跡擦凈,又手忙腳亂的開始脫衣服換衣服。

“咚咚”,“雯雯,你怎麽了?我是大哥。”

“沒事兒!”宋雯雯擡高了音量,“回來的時候撞上了電線桿,鼻子撞流血了,大哥你別進來了,我在換衣裳。”

鏡子中的宋雯雯眼圈青了一塊,臉頰上一個明顯的巴掌印,鼻孔都是血跡,頭發也很亂,胸前的衣裳扣子還被扯掉了一顆。

宋雯雯掏出書包內被撕壞的課本,攥緊了拳頭,眼圈紅了紅,還是倔強的忍住沒有哭,恨恨道:“栗芳芳,你去□!你去□!”

抽屜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宋雯雯無動於衷,她找出自己放在大衣櫃裏面的醫藥箱,小心翼翼的用棉簽沾著水擦拭著鼻孔的血跡。

手機一直在響,喧鬧的DJ舞曲,與雯雯此時的心情非常不符的歡快熱鬧。

雯雯終於皺了眉,煩躁的找出手機,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是:背叛者。

“該死!”宋雯雯洩憤般的扣出電池,斷了指甲,出了血。

“噝……”宋雯雯吮著手指,終於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她一頭栽進了床上,用枕頭蒙住自己的頭,嚎啕大哭,卻是壓抑的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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